第173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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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兽:“?”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不见神明捂着脸:“为什么就撞我一个。”
门一关上,屋内的声音就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走进来的人脸上没了那层时刻外显的障眼法,张扬明艳,拧眉时眼间的锐气却都立体了起来,与顾七记忆中那张面孔长得不太一样,却能在脸上一些细微的变化,看到相似得不能再相似的神情……一模一样。
思绪似乎在短暂间回到了数年之前,天虚剑门外山雪飘飘,学不会走路的稚童摔到在了地面上,游魂的身形让他总分不清人与魂的区别,以为轻轻一跃能飞到屋顶之上,却只会在踮起脚尖的时候摔到在地,最后被扶起来,由着他牵着自己的衣摆,一点点如三岁小儿那样蹒跚学步。
那是裴观一每日练完剑回去时,都需要教一遍的事。
直到有一日他能松开手,控制住自己与凡人不同的身躯,迈步走到门前来接他。
“师尊,小师弟唤何名?”
“叫宿玉,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宿家庄里偷吃凡人的食物,被一个老妇保护着,养了半年多……游魂本就天地诞生之物,为师觉得,宝玉虽好,过刚易折,命硬则摧。”白苍苍的老者坐在屋内,苍老的手抚摸在孩童的额间,他看着游魂玩弄着摆在案桌上的笔墨,将丹青笔放至他的手间,悠悠说道:“岁聿云暮,一元复始,愿你摈弃凡尘,□□知礼……不若叫宿聿吧。”
……
光景反复,稚童的脸渐渐长大,最后与眼前的面孔叠在了一起。
不同的是,既往宿聿对他的眷恋,在此刻却有一点陌生……或者说看他的眼神里,带着陌生。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同的记忆交织着,看到这些的时候,就会浮现起更多更明显的记忆,这些是在顾七既往百年人生从未有过的记忆,仿佛看着眼前这个人,就能看到他是如何健康快乐地长大,如何从那个只会牙牙学语叫师兄的孩童,长成背着行囊走在山野间,抬手可绘星辰的阵修……在狮麟骨碎裂,神魂撕裂的瞬间,这些属于他的记忆一点点钻入,最后变成现在的模样。
“你暂时成不了杀人凶手,却也洗不脱嫌疑。”宿聿觉得还是得把外面的情况告知对方,他将公堂上各方推水博弈的事简单地给对方说了说,只是提到天璇真人跟顾锋的时候,顾七的脸上却无异色,仿佛对此尚在意料之中,又好像不在乎这些。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宿聿直接地问出这个问题。
顾七微微张口,到最后却化成了另一句话:“没有。”
那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的脸看?
宿聿这句话没问出口。
房间安静下来,某些氛围就变得渐渐不一般,尤其是房间里若有若无山雪的气味,这股味道从他被人抱在怀里咬破后颈的时候就闻到了,至此之后像是环绕不散的气味,宿聿曾好几次贴近过顾七,甚至为确认过顾七的血统贴近过对方,却未曾一次在他身上闻过这样清晰的气味,似乎在对方妖化之后,山阶之巅落下来的山雪,每每忆起这个味道,都会将宿聿的情绪短暂地拉回残缺血腥的记忆背后,那座永远能走回去的天虚山。
一种让他会无意间走神的气味,很安心的味道……却也是触手不可及的。
宿聿有点走神,顾七没说话。
谁都没有先再次开口,似乎平静才是最好的过度。
顾七只是在看,看着那张脸,似乎要把没看够的,没看到的,全都看完。
已经快到喉间的话,快要说出口的话,就仿佛哽在那,真正需要去问的时候,顾七忽然现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太多想说想问的事情,似乎泯灭在他不存在的岁月里,最后变成心空淤堵,困在那,变成混乱一片,不知从何问起。
轰地一下,门扉咔嚓被推开。
墨兽与不见神明同时摔进了屋子里,引来了宿聿跟顾七的关注。
“好巧,你们聊完了吗?”墨兽开口。
顾七的目光停在那扇门上,宿聿凉凉吐出二字:“偷听?”
“我没想到这门这么不耐靠!我就往它上面碰了一下。”不见神明狡辩,坚决不提它是好奇顾七进万恶渊要随多少嫁妆的事。
墨兽一边骂着这不见神明坏事,一边又害怕宿聿扭头就把债算它头上,正欲多说两句解释时,它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少年站了起来,对着不一言的男人,打破了两人间沉寂许久的安静,“你刚才有什么事要问吗?”
墨色的妖兽只有少年膝高,还有那稚童模样的不见神明,突然闯进来的,就像是两个迥然不同的生命,绕在宿聿的身边蹦蹦跳跳,一片死寂的画面里忽然出现了鲜活的气息,仿佛在一如既往的血腥里,出现了游蝶飞花,与门外苍郁的阴树融结在一起,不是孑然一身地站在血海里,仰头看他时的死寂默然。
顾七呼吸之间,到口的话忽然变成了另一句,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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