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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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去看看啊!”
“我哪敢去看老大!”
“你去你去!那门我都推不开……镇山兽大人哪去了啊!”
狼藉慌乱的石窟里,碎石落满一地。
身负霜雪的男人越过了其他鬼修,走到那扇沉重的石门前推门而入,其他鬼修原本还要上前,却突然看到地面上凝结的霜气,一下停住了往前走的步伐。
幽暗的洞窟石室内,游荡的散灵已经完全消失,空荡荡只剩下流转的阴气缓慢回笼,悬浮在少年身侧的古灵舟吸纳着抵御雷劫后被转化的剩余魔气,化作阴气凝聚成了墨灵珠的虚影,连成珠串地浮在少年身边。
此时他紧闭双目,皮肤是因为过度使用力量而裂开纹路,诡异的是这些纹路没有再继续往外渗血,暗红色的血痕爬走在他的苍白的身体上,游龙循转留下了一道道纹路,形成诡谲的图腾。
顾七走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少年缓缓睁开眼睛的模样。
暗沉无关的眼睛里黯淡一片,却在他抬眼的时候,掀开了金光淬红的灵眼,直直地跃进他的眼睛里。
漂亮的眼睛,令人不禁向往的眼睛。
曾狡黠地穿越在山野间,打着偷懒不练剑的主意,也曾冰冷地走在虚无之地那片黄沙里,面对上千修士不畏不惧。
两人四目相对,宿聿没有动,顾七却主动地走近他,看着彼此,像是能从岁月长河里找到相处的每一个痕迹。他们是那么地熟悉彼此,不需要更多的言语,从每一分细小的习惯里,渐渐转化成彼此熟悉的模样。
四周缓缓流着阴风,与突然闯进的霜雪碰撞,顾七的步伐变得越来越慢,直至在他的面前停下,抬手擦去了宿聿眼尾的血红,那不像是胭脂,却迤逦非常,像是点染了一点艳色,让少年渐渐如同鬼魅的脸变得更为张扬与深刻。
“疼吗?”
顾七微微仰头,半跪着,自下而上地看着他,能看到那身体里渐渐生长的图腾,看到如雪的白垂落,力量似乎在他身体里渐渐复苏,渐渐变回归宿到他的身体里,他将那只手握在手心里,见着细微裂痕变成图腾,指腹擦过的时候,用着微弱的霜雪去缓解他的痛感。
宿聿低着头,看着臂膀上的图腾与血痕,“我变得不一样了,师兄。”
“你来寻我的时候,从来没有告诉我。”
当年他被困魔窟的时候,见到的裴观一,那个无所不能的师兄总是挡在他的面前,直至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在万宝殿崩塌的最后一息里,他想到是魂归故土,所有人得以归属和获得未来的生机,可在阳龙墓时却给他开了个玩笑,裴观一没走,奚云平跟徐天宁没放弃,千年前他不是一个人。
“为什么?”
顾七就那样地看着对方,闭上眼睛时通灵血的味道深入骨髓,似乎流转千年之久。从他恢复记忆之后,日夜闭上眼睛时能清晰回忆起的就是当年被囚禁的数百年,他被困于踏雪剑剑身中,无不一日地与那孤独的少年相伴,他看不到他,他能感受到他,于那万千寂静的死水中,听着天虚剑冢的悲鸣,一直到了罪恶崩塌的瞬间。
宿聿的无忧无虑,早在岁月长河里磨灭得只剩下灰烬。
这也是他,从千年前就无法放心的事情。裴观一后悔过很多事,后悔没有在血瘟疫生之前现天虚剑门的异端,后悔没有在师弟当年下山时陪着他一同去,后悔无能为力死得太早,后悔让本该他背负的事情落在师弟们身上……所以在变成妖剑漫长的岁月里,饱受无法融合的共生苦楚里,他唯一能做到的只有陪伴。
哪怕他不知道他,哪怕他感受不到他。
一直在剑中数百年,哪怕融入骨血,也想保护他到最后一刻。
顾七喉间艰涩,“我怎么舍得……”
怎么舍得就让他一个人走下去。
话还未说完,气息扑面而至,少年倾面而来的碰触,带着血腥与森森未解的阴凉,鲁莽而没有收敛,莽撞磕磕绊绊,但是比回答更直接的接触。
唇齿的磕碰和啃咬,血腥就像是在两个人之间散开,顾七伸出手扶住他的后颈,感受着对方近乎报复的掠夺,有些情愫,早就在长远的陪伴中变了样,仅剩下单独直接的,爱恋与欢喜。
只是在不明白中应暗而生,手臂上蜿蜒的花契与图腾相伴而生,绽放的花苞在暗红色的点缀下殷红明朗,好像终于在一隅之地窥见了光明。血腥味绽放在唇齿间,顾七抚着他的长,将那一缕缕白捋顺,声音轻得从唇齿间说出
“宿聿,我希望你走在人间,无需畏惧,无需彷徨。”
“世人敬你。”
宿聿低着头,颤动的气息像是从胸腔中跃出,问:“那你呢?”
那你呢……?顾七在茫然中早就弄清了这个问题答案,是很久,也是很多年没能说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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