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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复压低了头，只希望对方不要注意到自己。

  少女却好像微微笑了一笑。俄而，他听见她问周兴：&1dquo;他叫什么名字？”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却非常柔和。

  周兴陪笑道：&1dquo;这个叫刍，是从小生养此间的官奴。”

  少女微微皱眉，又微微笑了，&1dquo;这算什么名字。”

  周兴不说话了。见少女仍停在此处不走，当即对牢门里的男人道：&1dquo;你，快起来，连礼数都不省得么！”

  他低着头，慢慢地站了起来。少女看着墙面上的阴影，轻轻笑道：&1dquo;他很高大。”

  周兴忙道：&1dquo;他是胡人嘛，徒有武力而已。”

  少女笑道：&1dquo;开门。”

  周兴顿了声，摸索着钥匙打开了囚室的门，走进来，拉扯了他一下，又凑到他耳边道：&1dquo;你小子命好！”

  他尚没有明白过来，便听见少女道：&1dquo;你，跟我走。”

  她的声音仍然是那么轻柔婉转，其中却好像自带了不可抗拒的迫力。

  他不由自主地跟着周兴走出了囚室的门，少女却也没有多看他一眼，便走在了前头。三人一路沉默地上了台阶，出了牢门，风雨一下子就灌入了他的耳朵里，轰隆隆地作响。

  一驾马车正等候在雨中。

  少女跟周兴低声说了几句话，周兴便不住地行着礼退回了牢狱中去。一时间，风雨黑暗之中，只剩下他们两人。

  少女回过头，对他笑了一笑，&1dquo;刍，嗯？”

  他点点头。

  &1dquo;谁给你取的这名字？”她柔声问。

  他想了想，&1dquo;过去的狱丞。”

  少女笑了，&1dquo;他是将你当牛羊来养。我不会这样养你，所以要给你换个名字。”

  他不说话，她便点着下巴琢磨着，纤长的手指上一弯月亮似的指甲盖，映着雨水晶亮如玉。忽然她笑弯了眼：&1dquo;你的名字就叫赐，怎么样？”

  &1dquo;赐？”他下意识地重复。

  &1dquo;赐，因为你是上天赐给我的东西。”少女认真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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