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黄金终曲（第1页）

次日中午，维尔娜与亚弥尔带着打包好的行李和恋恋不舍的米娅，告别了这座日后成为审判庭重要财政来源的城市。

对外围虎视眈眈的王酋们来说，尽管把这个贸易枢纽拱手让给审判庭有些不甘心，但也比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得到这座城市要好受得多了。而且审判庭还放开了许多条原先在盖乌斯统治下闭塞不开的商路，让这座城市能够更好地辐射库汗沙漠的西北部，他们也乐得看到自己治下的那帮屁民少些抱怨。

同为神明，维尔娜对迈达斯那黄金诅咒的理解能力自然远胜过对神明缺少了解的审判庭研究者们。于是在创世女神法阵的基础上，维尔娜展开了独属于虚无的领域。两天的时间足够虚无之神对黄金诅咒完成解析。

那天中午，整座黄金城的居民都看到了托帕厅上空的夺目光华。

在那之后，不论是终于救回自己师姐喜极而泣的小巡猎使，还是死而复生的枭雄盖乌斯，都凭空多出了许多事需要他们去料理，而那就和维尔娜一行人没什么关系了。

安玛则被艾莉卡秘密安排到了黄金城中居住，瞒着她那忙着找人拼酒庆祝拿下黄金城和两位魔神这场大胜的好师傅，艾莉卡找了个带花园的二层小宅子，让安玛在茶余饭后能种些花草聊以解闷。

抛开安玛那看儿媳妇一样慈爱的眼神不谈，维尔娜对艾莉卡的这一番安排还是挺满意的。在结束了她作为虚无之神的第一个神誓，即把亚弥尔和艾莉卡平安带出黄金城的誓约之后，她终于能继续自己的旅途。

尽管她并不是很认可亚弥尔什么事都要管的烂好人性格，但实在是架不住每天晚上都要到访一次自己梦境的死神小姐。这家伙在梦里什么话也不说，就用一双无辜的翠绿色水汪汪大眼睛盯着自己，让她心里的负罪感直线飙升。

“……好啦，我会去桠藤森林顺道瞅一眼的，不过别对我期望太多哦？说不定只是去帮你打副棺材而已。”

在她说完这番话后，那条泛着令人不安的气息的灰色河流和灰袍的死神就离开了她每晚的梦境，终于是让维尔娜松了口气。

至于让维尔娜一行三人前往桠藤森林的交通方式，审判庭贴心地提供了报销马车费用的服务，于是他们就租了一辆拖着一节像是地球上房车车厢一样的马车，顺道蹭进了一队前往桠藤森林做大宗商品贸易的商队，稀里糊涂地开始了这段足以改变整个卡拉历史的旅途。

——

十七天后。

迎着初升的朝阳和晨雾，亚弥尔开始了雷打不动的晨练环节。起初。他其实是在卧室里晨练的，直到被热衷于睡懒觉的维尔娜用“大早上锻炼实在是太吵了”做理由赶出房车。亚弥尔想到这里，无奈地摇了摇头，初冬的阳光洒在少年小麦色的肌肉上，刻画出不错的线条。

几墙之隔的房车中，虚无之神正毫无形象地呼呼大睡着，口中不时传来几声怪异的梦话。譬如：

“嘿嘿嘿，巡猎使，你叫破喉咙也没会来救你的，乖乖成为本大爷的……”，“尤兰迪丝小姐，你也不希望自己喝醉之后酒疯的录像被审判庭里的同事知道吧？”以及“你们都是我的翅膀啊！！！”

亚弥尔不想去细究她梦话的内容，他只关心维尔娜现在一天睡眠时间十二个小时起步，真的没问题吗？

米娅倒是不用他太担心，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只花了半天就赢得了全商队成员的喜爱，这些常年奔波在外的人们大多都有子女在家，无处排解的对孩子的思念与爱意自然寄托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姑娘身上。

仅仅半个月，米娅的小脸就比原先圆了许多，亚弥尔真的觉得等到他们抵达桠藤森林的时候，米娅估计已经变成一个小胖子了。

一刻钟后，亚弥尔结束了晨练，他闭上眼睛深吸口气，感受着清新的空气浸润自己的身体。该说是果然离桠藤森林越来越近了吗？空气也从库汗沙漠那种永恒不变的干燥逐渐变得湿润起来。

……不过昨天空气有这么湿吗？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了，清晨的薄雾显然做不到现在这样十米开外人畜不分的效果。

正当亚弥尔思索的时候，商队的前端传来一阵骚动，然后整支队伍忽然像是被人狠狠踩了一脚急刹车一样停了下来。

“骨碌骨碌，砰！”

身后的房车内的动静大概是睡姿不是很理想的维尔娜又从床上滚下来了，房间内接着传来的咒骂声很快证实了他的推测。

“我***，睡个觉都不让人安心睡了……生什么事了？”

维尔娜揭开暗蓝色的幕帘，从车厢内探出一个头来，亚弥尔尽力约束着自己的眼神不顺着女孩赤裸的脖颈向后探去——维尔娜貌似喜欢裸睡，他还记得开始旅途的第一天，他还想叫维尔娜加入自己的晨练，推门而入时就看到了被褥上玉体横陈的景象……然后他就被维尔娜从窗口扔了出去。

回想起那日的情景，亚弥尔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担心里面会涌出一股热流。

“不清楚，要去看看吗？”

维尔娜点点头，随后缩回了车厢，十秒钟后，套上了垃圾袋长袍的虚无之神轻巧地从窗口蹦出了车厢。

“所以为什么不走门呢？”

“神明不走寻常路，懂又不懂啊你。”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扯着皮，很快就走到了商队的前端，6行鸟们焦躁不安地用爪子刨挠着沙土，几位车夫正苦恼于怎么安抚这些受惊了的坐骑。队伍中德高望重的老商人们聚在一起，紧张地商讨着。

维尔娜翘远望，很快就现了是什么让整支商队停滞不前——前方按理来说应该是补给站的区域平白无故变成了一条河。

“不可能啊，我半年前刚跑过这条路，那个时候这里还是一片绿洲，老板还很热情地跟我推销他们用椰子虫酿的酒……怎么会这样？”

商队中不乏跑商几十年的老商人，但这种自然事件就这么在眼前生也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

亚弥尔从那条灰色的河流中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让他不由自主地联想起那场拍卖会上遇到的暗夜精灵和那瓶“冥河水”。

“维尔娜小姐……”

话音未落，维尔娜就甩手张开了一个结界，下一个瞬间，魔法与箭矢从四面八方倾泻而来。

象征遇袭的凄厉笛声响彻整支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