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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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酩没说话,那怨念隔着电话扑面而来。
严以珩“啧”了一声:“说正经事呢。”
“……好吧,说正经事。”滕酩继续说,“上次的手术是许医生做的,但是……这次复之后,恶性程度……增加了。许医生现在的级别,不能单独主刀这个程度的手术,才想着要找戴医生。”
这位戴医生,严以珩还有印象,应该是许医生的导师,是目前国内神外领域最权威的临床医生之一了。
他安慰道:“如果戴医生能安排时间,那最好不过了。不过安和医院这么好,换别的医生,也不会有问题的。”
滕酩重重叹了口气:“我不担心,谁做手术我都不担心说实话,安安这病,要是连这里都治不好,别的医院就更……”
他说不下去了。滕酩略过之后的话,继续说道:“我担心的从来都不是这个,我烦恼的从来都不是这个,是……”
他压低声音,道:“我妈一听说戴医生不一定能做,简直觉得天都塌了。”
严以珩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站在滕酩的角度,他白天要上班,夜里要去医院守夜。身体的奔波和心里的压力已经让他疲惫不堪,而父母的焦虑和担忧,又成为了另外一样压在他身上的担子。
但严以珩又实在无法指责滕妈妈她的痛苦,又怎么会比滕酩少呢?
不过,滕酩大概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笑着说:“不说这个了,以珩。”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不容易现的紧张:“有时……提起来就收不住。我特别害怕你觉得……我把你当成情绪垃圾桶,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不想……总是跟你抱怨这些。”
严以珩也很惆怅。他吸着鼻子,道:“好吧,那不说了。”
滕酩又嘱咐了几句,让严以珩小心身体。之后,电话就挂断了。
严以珩还是困,这通电话结束后没多久就睡着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生病,他罕见地做了梦。他梦到了……谈吉祥。
他梦到他们第一次从宿舍搬出来那时候他和鹿溪还没有分开他们两个和谈吉祥、和苏筱,一起租了一间很小很小的房子住着。
搬家那天,谈吉祥喝醉了。他带着明显的醉意对严以珩说,他今年22岁了,这过去的22年里,他很少有真正开心的日子。
他和滕酩一样,也是被……家人的重病死死压住了。
严以珩这个觉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恍惚间他听到有人说:“幸好我来了,不然你烧都没人知道。”
严以珩眨眨眼睛眼皮很重,睁不开。
他知道来人应该是滕酩,便放下心来,也不再去管自己到底有没有烧,只全部交给滕酩,很乖巧地让他摆弄着。
他知道滕酩找到了温度计给他测体温,又帮他换下一身湿汗的睡衣,最后还去厨房煮了一锅软糯的白粥。
折腾完了,才把他叫起来。
严以珩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
滕酩忙活了一晚上,也饿了,就着那个碗把剩下的大半碗粥都解决掉了。
他又摸摸严以珩的额头,说:“退了一点,一会儿再测测体温。冬天就是这样,容易感冒容易烧。”
据他说,现在安和医院的急诊全都是抱着小孩排队看病的家长,一等就是一个晚上。
严以珩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苏筱来敲了门,拿了几盒药过来。
苏筱说,严以珩这就是累的,这两天没日没夜鼓捣新公司的事,现在差不多弄好了,人一放松,反而会生病。
又说了几句后,见滕酩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便撇撇嘴,回自己的房间了。
滕酩确实没打算走他带了两瓶啤酒过来,原本打算是借口自己要喝酒,没法开车,并且一瓶酒下肚两秒钟就能睡着,坚持要赖在严以珩这里,主打一个天王老子来了也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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