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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面安靜得出奇,均勻而平緩的呼吸聲在這裡都顯得尤為明顯。
江頌小心翼翼地坐到夏卿歡的床邊,心裡盤算著坐個十分鐘,如果還沒有醒的話,自己就給夏卿歡留一張字條說明自己來過了。
不過這十分鐘說起來容易,真等起來卻顯得尤為漫長,目光在夏卿歡的房間裡漫無目的地逡巡一圈,最終落在了一把放在床頭,還用一個小木架展示出來的摺扇上。
這把扇子江頌記得,是他在日本的時候特意為夏卿歡選的紀念品,玉制的扇骨配蜜合色的扇面,上面零星綴著幾朵淡粉色的櫻花,燈光之下會還會泛起漸變的色澤。
當時江頌在那家工藝品店一眼就看上了,本來是想買些別的,但心中莫名就覺得這扇子十分符合夏卿歡平時在外給人表現出來的那一副清冷禁慾性,冷淡的氣質,細細品味之下,江頌覺得自己甚至可以腦補出夏卿歡用他那雙水蔥般修長的手指執扇時候的畫面。
所以江頌腦子一熱當場買了下來。
結果現在來看,這扇子非但不符合夏卿歡的氣質(當然了,這不是扇子的錯,是江頌對夏卿歡的誤解太深),而且也非常不適合夏卿歡房間的格調。
夏卿歡的房間以深色調為主,灰色,黑色,棕色,深藍色……而目之所及之處,唯一較為明顯的淺色調便是他的枕頭和床單,卻也僅僅只是最單調的白色。
這被小櫻花點綴的扇子放在這房間裡,多少是顯得花哨了些,有種格格不入的尷尬。
但偏偏,夏卿歡卻還是將它放在了臥室裡面最顯眼的位置。
江頌心裡小小地悸動了一下,對著扇子正發愣,忽然感覺身旁的夏卿歡翻了個身,原本背對著江頌的他這會兒叫江頌看見了正臉。
夜燈不算亮,昏沉黯淡的光影里,江頌看到夏卿歡的眼睫輕輕翕動了兩下,或許是在做夢吧。
被咬傷的那隻手從被子裡伸了出來搭在枕頭上,白色的紗布還纏著,明明囑咐過要是血液凝固了結痂了就把紗布拆下來,別讓傷口一直悶在紗布下面不透氣。
但看樣子夏卿歡還是忘記了。
別看平時在隊裡人五人六靠譜得不像樣子,天塌下來恨不得都得找夏卿歡頂著才安心。
但其實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裡,他也會有迷迷糊糊忘東忘西的時候,也會有放下所有防備睡得像只小貓一樣的時候。
恍惚間,江頌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夏卿歡這個人如此的生動而真實。
用生動形容身邊的大活人屬實冒犯了些,但是沒辦法,在此時此刻江頌的心中,或許再沒有比這更合適的詞了。
在走進這間房間之前,即使已經與夏卿歡已經相處了一段時間,但在江頌的腦海里,每每提起夏卿歡,他更多時候想到的卻依然還是那個隔著屏幕,隔著茫茫人海,坐在賽場之上,被千萬人歡呼尖叫著碰上神壇奉為圭臬的夏老闆。
靠得近也靠不近,看得見也看不見,永遠是那般影影綽綽地飄忽於現實與幻象之間。
而現在,夏卿歡在江頌的眼前漸漸變得清晰而具體,他萬人矚目的強大和無人知曉的脆弱江頌也都已親眼領略過看見過,情緒波動而複雜。
或許會因為這些事與夏卿歡拉近更多的距離吧,但是說實話,比起拉近距離,江頌更希望夏卿歡健康。
左右不過二十三歲,不應該被這漫天的壓力壓得心理都出了問題,甚至喘不過氣來。
蹁躚的思緒之中,江頌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緩緩伸出手去,停在了夏卿歡搭在枕頭的那隻手上。
大概是想幫著夏卿歡把紗布解開,這樣一直捂著對傷口不好,結果才剛把手放上去還不等用力,江頌忽然感覺夏卿歡的手抖了一下,緊接著,夏卿歡呼吸也變得有些凝重。
「江……」
聲音帶著幾分睡意未散的惺忪與喑啞,估計是夢話吧,但是才剛剛說出一個字來,夏卿歡就也同時睜開了眼睛,迷茫地轉了下頭,似是被自己的夢話給吵醒了。
在與江頌對視的一瞬間,目光中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沒有了平日裡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眼鏡作為遮擋,一雙深棕色的長眸所流露出的情緒似乎要比以往更為赤露而純粹。
「叫我啊。」江頌笑了一聲,在覺得夏卿歡這副樣子實屬罕見的同時,還有些慶幸夏卿歡在自己離開之前醒了過來,沒讓自己白跑一趟。
意識逐漸回籠,撥開雲霧見光明,夏卿歡大概是想起了自己之前給江頌留了鑰匙這件事,也朝著江頌笑了笑:「嗯,叫你。」
沒有任何避諱地坦誠與直爽,叫原本以為自己似乎得了些逞的江頌又一次被撩得紅著臉慫下去。
夏卿歡在江頌面前似乎永遠精於此道。
「叫我就叫我,你笑什麼?」江頌說話時並沒有看著夏卿歡,低著頭,手在夏卿歡的床鋪上輕輕揉了兩把。
他的床可真軟啊,軟到讓人光是看著就想睡覺,軟到江頌就這麼輕輕一動都感覺身子往下陷了陷。這人平時是在棉花糖上睡覺的嗎?
「因為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是你,」夏卿歡毫不避諱地說道,「開心,所以笑。」
「……是不是不管來得是誰你都會這麼說。」江頌一挑眉,表面沒有任何異常殊不知心跳卻早已暗搓搓地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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