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页（第1页）

赵致远一怔，眉头皱了起来，&ldo;你周一课满，不在学校在哪里？你小子逃课？&rdo;陈声没说话。赵致远换了只手拿手机，这会儿没工夫跟他扯这个，直奔主题：&ldo;不管你在哪，现在赶紧回学校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谈。&rdo;陈声的声音像是一汪死水，&ldo;有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说吗？&rdo;赵致远气得拔高了声音：&ldo;能在电话里说，我还会非要你来办公室？&rdo;&ldo;我病了，想跟您请一周假。&rdo;陈声语气平平，&ldo;麻烦您批一下，假条我让凌书成来帮我签字‐‐&rdo;&ldo;陈声！&rdo;赵致远人在办公室，从办公桌后猛地站起身来，&ldo;你现在，立刻，马上回学校，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有关路知意的家庭背景，我需要你把你知道的情况一一汇报给我。&rdo;电话那头瞬间没有了声音。片刻后，赵致远听见陈声低沉地应了一声：&ldo;好。&rdo;然后就挂了电话。陈声踏出卧室时，魏云涵在家，一听见他打开反锁起来的房门，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小心翼翼问他：&ldo;饿了？喝点粥？&rdo;陈声头发凌乱，三天没打理，下巴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青色胡茬。他穿件随手拎出来的白t恤，套在身上就往玄关走。&ldo;不喝。不饿。&rdo;魏云涵一愣，跟了过来，&ldo;你去哪？&rdo;&ldo;学校。&rdo;&ldo;胡闹！烧都没退，去学校干什么？&rdo;魏云涵急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眉头一蹙，&ldo;你都这么大个人了，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rdo;陈声抽回手，平静地说：&ldo;赵老头让我去一趟学校，把请假手续办了就放我回来。&rdo;魏云涵审视他片刻，淡淡地反问：&ldo;是吗？&rdo;他知道母亲看穿了他的谎言，沉默着开了门，&ldo;……我去一趟，请完假就回来。&rdo;魏云涵沉默地站在那，最终点了点头，&ldo;我把粥热着，早点回来。&rdo;陈声看看她，&ldo;好。&rdo;他推门而出，转身关门，看见母亲渐次消失在门后的面庞，忽然有一阵茫然的心酸。这三天他都做了些什么？他颓了三天，父母就陪他煎熬了三天。他洗冷水澡，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发高烧到说胡话，魏云涵小心翼翼请假看着他，陈宇森说：&ldo;我们给你时间，等你想通。&rdo;他站在电梯里，被那充沛刺眼的光线照得无处遁形，只能闭上眼睛。想通？想通什么？睁眼闭眼都是她站在日光底下，一口一句假的。可笑的是，就连这样，他也在听到赵老头说出她的名字时，下意识拖着这具行尸走肉站了起来，挣扎着要去学校。陈声没开车，去小区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去学校。半小时后，他抵达书记办公室。午后的教学楼安静空旷，在校的师生都在午休，他从电梯里走出来，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回荡在四通八达的走廊上。恍惚中记起某个午后，他在这等待电梯，叮的一声，门开了，正欲进去，就看见那时候还结着梁子的高原女生。她抬头看见是他，一怔，满脸&ldo;狭路相逢勇者胜&rdo;的表情。&ldo;接过。&rdo;那时候，她不咸不淡敷衍了一句，侧身挤出了电梯。他却偏偏挡住她，&ldo;你跟谁说话？&rdo;她静静地与他对视片刻，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嘲讽地又加了句：&ldo;……师兄？&rdo;他这才心满意足踏进电梯，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发笑。那些场景仿佛就在昨天，却叫他想起来时笑都笑不出来。他像个傻子。这一刻才发觉，其实最可笑的从头到尾都只有他。而更为可笑的是，他昏昏沉沉去了办公室，听闻赵老头在桌后说出了路知意父亲坐牢的真相，要在他这里得到核实，他模模糊糊想着，哈，路知意，你的骗子面目终于大白于天下了。可开口却是一句：&ldo;问我干什么？政审不是写得清清楚楚？白纸黑字，鲜红的公章，你不信，扭头去信‐‐&rdo;目光落在桌上摊开的信纸上，&ldo;龌龊小人的举报信？&rdo;赵致远面色沉沉，一字一句：&ldo;陈声，你们俩关系非比寻常，这事你应该知道实情。如果你真为了她好，就把事情说出来，否则这事不可能善罢甘休。万一到了学校亲自去地方上核实的地步，就轮不到我来做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