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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滕错说,“与其让他在我身边继续监视,不如把他撤回去。他在您手底下一天,我就完全可靠一天。”
谭燕晓的声音很低,她说:“你在和我谈条件。”
“您可以这么理解,”滕错眯了眯眼,“但我能提供给您的还有很多。”
谭燕晓的眼里有一种沉着的冰冷,她说:“我洗耳恭听。”
“逾方市是尘先生家的地方,您一直在这里,和尘先生较量的时间远比我的长。我在尘先生身边十年,前三年根本不敢有任何动作,所以您应该明白我如今位置的价值。”滕错的声音柔和又坚定,“这些年花园不断地推出型毒品,是因为尘先生已经拥有了自己的研究基地和团队,但这些都被他藏在海外。只有先毁了逾方市,我才能被送到尘先生身边,彼得·肖的到来就是机会。尘先生已经上了年纪,而他的两个儿子,尘忠和尘良,都患有智力障碍,花园内部已经出现了人才断代的危机。现在是尘先生十分薄弱的时候,所以,就算是萧过不走,他也跟不了我多长时间了。”
滕错说的没错,谭燕晓不得不承认,这个外表阴柔的年轻人声音里有种力量。她认真地思考着,略微加重了一些的呼吸声穿过电话,滕错听到了。
他继续说:“无谓的涉险是没有必要的,您把萧过撤回去,确保他的安全,我就一定会确保花园和尘先生被歼灭。”
湖面上的粼粼波流上沉浮飘闪着来自太阳的点点金芒,滕错盯着看,眼睛里也含着似无的光线。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最终传来声音。
谭燕晓说:“一言为定。”
滕错闻言猛地低了一下头,艰难地吐出了一口气。陈崎伸出手,想帮他撩起散乱的头,但还是在要碰到的时候停住了。
滕错抬起头,说:“现在,我们可以来说一说有关彼得·肖和花园的交易了。”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语平稳地说:“我先前因为范大塬的事已经引起了蓝蝶的不满,所以这次彼得来,我只负责接待。但根据尘先生和蓝蝶的安排,无论彼得和花园的第一次交易是什么时候,你们都会空手而归,那条船上都是海鲜,真正意义上的海鲜。”
谭燕晓“嗯“声表示知悉。
“但你们还是要去,”滕错说,“再等待第二次交易。”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谭燕晓平和地说,“我们的人在盯着彼得,会进行后续跟进。根据范大塬交代,这批毒品将被送往属于花园的一家情色场所,叫做娴芳,表面是家kTV。订货人叫沛姐,是娴芳的老板。”
滕错的脸色变了变,无声地重复了一遍“娴芳”三个字。谭燕晓把几个名字怎么写都告诉了他,滕错的脸色沉了下来,问:“范大塬确认这个沛姐是花园的人?”
“是的,”谭燕晓问,“你认识吗?”
“不认识,”滕错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很危险,他说,“但我会去查,您等我消息。”
“调查和信息收集不是你的主要任务,”谭燕晓说,“注意自身安全和隐藏。”
“谢了,”滕错说,“保持联络。”
他本来想站起身,但忽然停下了动作,说:“谭局,还有最后一件事。”
谭燕晓单手翻了一页报纸,“嗯”了一声。
滕错细白修长的手指缓缓收紧在长椅边沿,他说:“萧过不需要知道我的身份。”
“他不会知道。”谭燕晓说:“你的身份是机密,从现在起我是你的直接上线,一切都要按规矩来。”
警察要服从命令,谭燕晓如果要让萧过撤出来,她甚至不需要理由,就是一句话的事,酒保萧过就要从此消失。滕错深知这一点,他低着头,手肘撑在膝头,后颈拉出了苍白和漂亮到极致的线条,颈椎的节突顶着皮肤,非常抢眼。
他闭着眼,说:“谢谢。”
谭燕晓的声音里带着微笑,她说:“不客气。”
滕错起身,陈崎立刻也跟着站起来,给他披上了风衣。谭燕晓从谈话开始就一直话很少,能用“嗯”解决的绝不多说,然而当滕错抬手要摘下耳机的时候,她叫住了他:“滕错。”
滕错和陈崎面对面站着,陈崎低头给他整理着衣领。他说:“您说。”
谭燕晓斟酌了一下,问:“你从一开始就看穿萧过了吗?”
滕错苦笑了一下,诚实地说:“没有。”
“以你的能力,”谭燕晓声音有点沉,“为什么在萧过身上失了手?”
滕错背对着谭燕晓的方向,耸了一下肩,说:“因为那是萧过。”
“就算你以为他是酒保,”谭燕晓非常犀利,“你是做这行的,自然知道自身和周围的危险。尽管如此,你还是留了他在身边——为什么?”
滕错仰起脸看着陈崎,他未经雕饰的脸无比艳丽,浮动着一种悲伤。他好像在和陈崎说话,但陈崎知道,他在透过自己看另外一个人。
“谭局,”滕错很轻地说,“这个世界上让人上瘾的不止罂粟产物。”
萧过是他年少时爱而未得的执念,是他现在附骨勾缠的瘾。对上萧过,他就像是陷入了一场荒唐又美好的华梦。从昨天晚上在酒吧看到萧过的耳麦开始,他就明白自己已经站在了梦醒的临界点。然而哪怕短如瞬霎,哪怕从猫眼的相遇本就疑点重重,他也不在乎。他给自己编纂出了一个谎言,并且自我陶醉地沉溺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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