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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赐走后，秦束感觉自己出了一身的虚汗，反倒清爽不少似的。但她仍只是呆呆地望着床帐顶，脑海中空空的一片，什么都想不清楚。

  总有一日&he11ip;&he11ip;总有一日，秦赐会离开她的。

  就算不是今日，不是明日，但总有一日&he11ip;&he11ip;他不可能永远滞留在洛阳的。

  &1dquo;阿援。”她扬声唤。

  阿援掀帘而入，却见秦束正一手撑着身子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吃了一惊忙去搀扶，秦束却摆摆手，&1dquo;你帮我换身衣裳&he11ip;&he11ip;我要去书房。”

  &1dquo;去书房？”阿援忍不住道，&1dquo;您这身子还没好呢。”

  秦束道：&1dquo;军情紧急，可顾不得我身子好没好。”

  阿援道：&1dquo;不是还有河间王、还有秦将军么？让他们去操心去。”

  秦束笑了，伸手捏捏阿援的脸，&1dquo;你怎么也不懂事？”

  平白落了个&1dquo;不懂事”的罪名，阿援很是不甘，但小娘子看起来却像是不愿再多说了。

  这一夜，小娘子便拢着衣襟、团着暖炉，在书斋里批了一夜的文书。

  阿援在一旁伺候着，看着她的脸色，只觉她似乎是想在这累累文牍之中寻找一个什么办法——却最终找不到。

  ***

  光德元年五月初七，河间王萧霆领兵五万出征西河郡前线。

  初十日，几乎是河间王刚走，尚书省、御史台就接连收到朝官劾状，劾镇北大将军秦赐带兵在京不法，又奏其胡虏异种，俘虏后身，不可委以京畿重兵。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类的言辞，秦赐初上位时曾有一些，但自从秦束入主中宫，便无人敢再说了。然则此时，那些言官不知又是被谁壮了胆。

  秦束收到这些奏劾，便径自留中不。渐渐地奏劾变少，她却现并不是这些人不再说了，而是——尚书省不再将这一类文书送到显阳宫来了。

  第6o章犹怜未圆月

  夏日炎炎，宫门外的柳梢上蝉鸣阵阵，催得人心头的阴影好像也一阵一阵地拉长。

  &1dquo;是我让尚甄将那些奏议拦下来的。”秦止泽抿一口茶，看着秦束并不愉快的神色，苦口婆心地道，&1dquo;那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东西，我也是不想让你看了烦心。”

  梁氏坐在一旁，不说话。

  秦束低声：&1dquo;现在是什么局面？”

  秦止泽一顿。秦束很少用这种温和、乃至低声下气的神态同他说话，大概是秦赐的事情的确让她焦心，秦止泽咳嗽两声，端起架子，&1dquo;尚书省虽然尚甄可以打点，但御史台却是我们管不着的地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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